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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林末的擔憂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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聞遠身手敏捷地跨過欄桿,韓矜緊跟其後。相比之前,此刻的韓矜很冷靜,見著聞遠跳上了江灣的快艇,他一槍準確無誤地打在了聞遠的小腿上。

聞遠的腿往地上一倒,挑釁地看了眼韓矜,發動了快艇。當快艇離開岸邊時,韓矜縱身一躍,手緊緊地拽著快艇的邊緣,他的下半身還在水裏,隨著水流往前。韓矜的胳膊連同著腰部用力,輕而易舉地落在了甲板上。當他才落地時,他的脖子從後頭被聞遠勒住了。

聞遠的右小腿受傷了,他只能依靠左腳的力量,用力勒緊韓矜的胳膊。韓矜很想去摸掉在地上的槍,可是他摸不到,他只能用腳去夠。聞遠也看到了甲板上的槍,把韓矜往旁邊一帶,雙手緊緊抓住那禁錮他無法呼吸的胳膊,他的右腳往後一絆,打在聞遠受傷的腿上,聞遠小腿不受控制地往地上一跪,連帶著韓矜也跪在了地上。

聞遠還沒有放開勒著韓矜的胳膊,反而往後狠狠用力。韓矜的左手抓住聞遠的胳膊,讓自己還能艱難地呼吸,他的右手肘往後砸在了聞遠的下掖處。就在聞遠力度漸失的時候,韓矜的右手肘又往後狠狠砸了兩下。就在脖際力量消失的一剎那,韓矜一個擺身,擺脫了聞遠。韓矜從地上爬起來,一把揪住聞遠的衣領,把他拽了起來,兩人的臉湊的很近,韓矜瞇著的眼裏滿是淩厲,他一個字一個字厲色質問:“你為什麽要殺了小秋?”

聞遠沒有說話,勾了勾唇角,邪魅地一笑,韓矜一拳便砸在了聞遠的眼角上,他又道:“趙寒,也是你殺的?!”

韓矜說完,把倒在地上的男人再一次拽了起來,打在他臉上。

聞遠沒有反抗,他就這麽受了韓矜兩拳後,冷冷說:“那又如何,你還不是不能殺我?”

韓矜有些被激怒了,撿起地上的槍,對準聞遠的額頭,聞遠卻是鎮定從容地看著他,悠悠說:“你早就應該開槍了。”

韓矜扣著槍,就這麽望著聞遠,感受到一陣晃動,快艇顛簸了下,兩人都看到了不知從哪裏滾出來的□□,還有最後的五秒鐘。韓矜的眼神一直鎖定著聞遠,他很想親手把人帶回去,然而驟然爆炸,火光四濺,侵吞了他的眼球。

陳功和另一個警察乘坐快艇過來時,看到不遠處星火燎原,船只四分五裂,水花四起。陳功突然就哭了,哀嚎地對著早就沈了的快艇,喊道:“老大……”

話說韓矜和聞遠坐的快艇爆炸了,倉庫那也沒有幸免。陸遇白和林末是久別重逢,尤其是林末恢覆記憶後,再見到陸遇白時,悲喜交加,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,可是現下,她只是呆呆地望著他,一動不動。陸遇白也沒有說話,兩人默契地望著彼此。這時,一個警察從倉庫裏跑了出來,對外頭的人喊道:“有□□,快跑。”

警察的話還沒有落下,林末便看到了一陣火光,轟然一聲,她便感受到自己被壓在了身子。那個懷抱熟悉而溫暖,她一動不動地躺在他的懷裏。再經歷了一次的爆炸,她難以置信地楞在他的懷裏,仿佛又在經歷過去的事。

陸遇白把她拉坐著,溫柔地問她:“怎麽樣,受傷了嗎?”

“韓矜,韓矜出事了。”

林末答非所問地望著陸遇白,陸遇白安慰她道:“他不會有事的。”

陸遇白說完,把林末扶起來,又問了一遍:“你沒事嗎?”

林末搖頭,緊張又焦慮地說道:“我們去看看韓矜好不好?”

陸遇白由著她拉著自己往江邊跑去。

陳功蹲在快艇甲板邊上一個勁地哀嚎,當他穿好救生衣要下艇時,看到了從水裏冒出頭來的韓矜。

“鬼啊!”陳功此刻兩只腳在水裏,看到韓矜的第一反應就是一腳把韓矜的頭踩進了水裏,自己的腿縮了上去。

韓矜再一次從水裏浮出頭來,望著一臉驚愕的陳功,嚴肅道:“陳功,竟然敢打上司,你是想體罰嗎?”

陳功呆楞了兩秒,難以置信地看著他,道:“老大,你還沒死啊?”

韓矜白了一眼他,冷聲道:“我看著像那麽短命的嗎?”

“不短命,不短命。您可以活得比妖精還長命。”陳功連忙拍馬屁,韓矜對他又道:“還不拉我上來?”

另一個警察比陳功先一步把韓矜拉了上去,陳功撲在他懷裏道:“老大,你沒事太好了。”

韓矜拍了拍陳功的肩膀,淡淡一笑,陳功不明所以,便被韓矜丟進了江裏。

“老大。”

“毆打上司,你在江裏游一圈吧。”韓矜無視陳功可憐巴巴的眼神,警告道。韓矜說完,又對另一個警察交代說:“需要人潛水下去撈屍體。”

警察點頭,韓矜已經自顧自地打了個方向盤,把水裏的陳功丟得老遠了。

韓矜乘著快艇到岸邊時,看到了林末和陸遇白,他從快艇上跳了下來,林末慌忙地問:“韓矜,你有沒有事?”

韓矜搖了搖頭,道:“你還好嗎?有沒有受傷?”

“我沒事。”林末解釋。

韓矜也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看向林末時眼裏閃爍著的明亮,陸遇白卻是看的清清楚楚,他沒有道破,而是走過去對韓矜道:“倉庫被人炸了。”

韓矜眸間流轉著一絲淩厲,同時爆炸,韓矜不相信是聞遠想自殺,毀滅倉庫裏的東西。

救護車來了,在倉庫外頭的一個小警察,還有陸遇白都受了傷,幾人一起去了醫院。陸遇白的背部被燒傷,在病房裏處理。韓矜這時候接到了電話走了出去,刑警組的人查到了趙寒死前為何去B市,韓矜說他馬上回去。

“韓矜。”

林末跟出去時,見他要走,喊住了他。韓矜頓了頓腳步,等到林末跑向他。

“有事嗎?”

韓矜狐疑問她,林末卻是不回答,而是拿起韓矜的右手,把從病房裏拿出來的紗布,包在韓矜傷到肉骨的手掌,她低聲說:“不是說沒受傷嗎?這是什麽?警察不好好保護自己的手,怎麽抓犯人?”

韓矜沒有回答她,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給自己包紮,即使她弄得有些疼,他不過輕皺了皺眉,他的耳根通紅,眸間泛起一絲溫柔。

林末用力拽不開紗布,有些尷尬地望著他,道:“怎麽嘣不斷?”

林末低頭上嘴想要咬斷紗布,沒咬斷,反而讓自己的牙齒一陣疼,她苦惱哀怨說:“牙齒要嘣了!”

韓矜忍俊不禁,用左手輕而易舉地把紗布嘣開了。林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,道:“對你而言,挺簡單的嘛。”

林末又低頭把紗布纏好,掩飾她此刻丟臉的窘迫。林末包紮好,才放開他的手,滿意地說:“好了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韓矜剛想離開時,林末又叫住了他,對上韓矜疑惑又不乏溫柔的眼眸,林末認真說:“韓警官,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。”

韓矜微微詫異,沒有料想到林末此番沒頭沒尾的話,不過這聲好好活下去,卻在他心尖泛起波濤般的漣漪。除了他的妹妹,這還是第一個對他說好好活下去的人。

“遇到打不贏的罪犯,不要莽撞,跑就行了。”

這還是第一個讓他逃跑的人。他突然好笑,輕描淡寫地問:“你是讓一個警察臨陣脫逃,放過罪犯嗎?”

“不是讓你放過罪犯,而是讓你先活下來。你要是因為抓逃犯出事了,這不也是增加了逃犯的罪過嗎?所以警察也是有責任不讓罪犯的刑罰更重的對不對?”

從來沒有聽說過這麽強詞奪理又理所當然的話,為了罪犯,他也不能受傷?不能讓罪犯的刑罰更重?

韓矜突然失聲笑了笑,他的睫毛彎了彎,眼眸明亮而燦爛,他低低問:“你是在擔心我嗎?”

“當然了。韓警官可是好人,我希望你平平安安,可以活得長長久久。”

林末順著他的話應和著,韓矜被林末包紮的右手突然擡了起來,摸在林末的頭上。林末遲疑了下,疑惑地望著他,見韓矜眉開眼笑地對她輕聲說:“林末,謝謝你。我一定會平平安安,活的長長久久。”

不遠處,方榆手裏緊拿著紗布和碘酒,看著眼前和睦的一幕,轉身離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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